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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妈妈的话.我低头轻语.
——题记
向朋友借来个MP3,听到周董的《听妈妈的话》.在教室里趴在课桌上听这首朋友说值得反复听的歌曲.不经意间看见窗外那蓝得透彻的苍穹.浅蓝色的.
他们都说母亲就像蓝天一样,很伟大.他们都说我们应该像爱那蓝天一样去爱自己的母亲.他们说,要听妈妈的话.周董也说,听妈妈的话.
我总在文章中写我是如何如何爱她的,她又是如何如何爱我的,然后看老师在右上角写下“好孩子!好母亲”.有时候看了总会想呕吐,哼,虚伪!我嘲笑我自己.可,看了几便后又想,其实她真的是那样对我的.
记得小时候她总要在那小化妆台边为小小的我梳理头发.记得小时候她总是用她辆丝毫不显奢侈的旧单车载我去玩现在看来已很幼稚的滑梯,听见我那很清脆很响亮的笑声.记得小时候她总要在我睡觉之前来到我的床边为我轻轻讲“狼来了”的那个老得不能再老的故事.我记得很多很多她和我的事情.
而现在,她亦常常为我早起煮那我已很厌烦的鸡蛋,念念叨叨地什么“鸡蛋好,吃了上学就不要饿着了”.她也会为了我大老远地去买那很出名的云吞,可每次我吃的时候她总会坐在我旁边说什么“大老远跑去买这个,不值得啊”.她仍为我半夜常常起来到我房间,看我是不是踢被了,不想我着凉,然后次日就絮叨说“都这么大了,还要人照顾着”.她仍为我做好多好多事.
可我并不想总是听她的话.我曾对我自己说,她只是生了我而已,我为何要听她的话?!我们常常吵架.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吵.
我总对自己说,我有个愚昧的妈妈.她是迷信的.这一点我在我三年级就发现了.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医了好久仍未医好.一天,我忽然听见她对着电话那头说,那个神仙什么时候驾到?需要多少钱?然后那个下午我看见很多人来到我的家,一个披着斗篷,手持一把所谓的玉龙的男人笑着数着她递给他的钱,边说,很快的,你女儿不会有事的.然后那个男人来到我的房间,并命令他的那些被他称为弟子的人去看别的房间.然后那个男人围着我转着了好几圈,又有模有样地再次看了看我的房间.然后我听见那个男人说,风水不太好啊.然后我听见那男人对她说,需要作法.然后我看见她开始出出进进,手里拎着些我不知名的东西.
然后我蒙了.渐渐开始恢复意识.我跑进我的房间,发现那个男人正在我房间里.那个男人笑着对我说,孩子,做法后一切都平安了.我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这个可恶的男人!心中的怒火使我大力地推了他一下,并大声地说,你以为骗得了我妈就骗得了我!他的脸色稍微难看了些.这时她正好走过来,看见了这一幕,本以为她会反省自己,可她却大声地骂了我,你这个该死的孩子!先生为你好你却这样对他!然后她走到先生身边说,对不起,孩子不懂事,先生别生气.我听见那个男人很虚伪地笑着说,没事没事,孩子嘛.
我再次愤怒地推了那个男人,跑进书房里,关上门,坐在一个角落里,眼泪早已流下来.这个人还是那个总教我要信科学,反迷信的人吗?她为何变成了这样子?她为什么要骂我?凭什么骂我?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为什么那样对待那个所谓的神仙?她不是我妈妈!
可最终我还是含着泪被那个男人“作法”.因为她是我妈妈.她是我妈妈,这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但我还是不知道当时她为何在我旁边说了一句“你不懂妈妈”. 也许吧,“妈妈”这个词我永远都无法理解.就算翻《辞海》也不能诠释的.
我又按了下这个粉色的MP3的一个键,“单曲循环”.MP3,我望着这个很精致的MP3,边听着JAY的一遍又一遍的唠叨,想了很多.
她是不让我买MP3的,除非我考上了重点大学.我已记不清我多少次鼓起勇气向她提出“我要一个MP3”.我也不需要一个很高档的MP3,更不需要一个MP4,那是很奢侈的,我只是想拥有一个很简单的MP3,在我被学习的折磨下在我或孤单或寂寞中,能听到周杰伦和后弦那令我嘴角上扬的声音.可是我亦记不清她多少次很直接地拒绝我的这个小小的请求了.
她说,听MP3会影响学习；她说,为了考上金中,别听MP3；她说,不让你听MP3是为你好；她说,你怎么不能理解妈妈呢；她说,听妈妈的话.
我不懂,为什么别的朋友的妈妈欣然愿意给自己的儿女买个MP3,而我的妈妈却不愿意?我不懂,为什么听MP3就会影响学习?我不懂,就因为我的哥哥学习不那么优秀而他正好有个MP3?我不懂她.我不想听她的话!
我亦记不清我多少次因为MP3的事和她大吵.每次都是我先提出反对,可每次都是以我含着泪的失败告终.她永远是胜利的.因为她是我妈妈.因为女儿应该听妈妈的话.
但我还是不知道每次她为何会在我旁边轻轻地呢喃,你不懂妈妈.也许吧,“妈妈”这个词我永远都无法理解.就算翻《辞海》也不能诠释的.
我想,我在这儿并不是向别人诉苦,说“妈妈不理解我,我恨妈妈”,我只是很简单很纯粹地向别人说,这是我一定要听她的话的妈妈.也许,“妈妈不理解我”的意识我是存在的,但“我恨妈妈”我竟没有.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只是说我不想听妈妈的话而已,我只是说我曾不喜欢她成为我的妈妈而已.我还记得的,她为了我,已不再年轻,她越来越不美丽了.
但每次朋友问我你最爱谁时,我总是脱口而出,我妈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难道我真的爱我妈妈?他们说,第一反应总是最能表现出人心底处的想法.真的是这样吗?
每年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母亲节.朋友对我说.
母亲节?
是啊,快到了,送点礼物给你妈妈吧.
我沉默了下.耳边的周董还在说,听妈妈的话.
我回到家,很直接地问正在厨房做饭的她,妈,母亲节你要什么礼物?化妆品?还是什么?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我看见她脸上那令人温暖的笑容.她说,妈妈不要化妆品,都四十多岁的老太婆了,还要什么化妆品?妈妈只要你,听妈妈的话.
我很安静地走到客厅,开了电视.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长大,别让她受伤……
又是周董的《听妈妈的话》.荡漾着别样的味道的旋律.
我低头轻语,听妈妈的话.
也许她有时候是错误的.
也许她有时候使你想不听她的话.
但她永远是爱你的.
后记：听妈妈的话,不只因为她是生你的妈妈.